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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主動做家事,媽媽喜歡找身手俐落的我幫忙,國中起,即打理家人早餐,每每考完試,我不是往外跑,而是待在家裡大掃除,總希望能為辛勞的父母分擔些許雜務。

爸媽不會過問我們的的功課,印象中,我跟姐姐讀國中時,成績好,不用繳學雜費;至於弟妹倆的功課如何,我完全不知,感覺他們是跟我們不同國度的。升國三時,我才知要經過考試才有資格遴選就讀學校,至於要讀哪所學校,腦筋一片空白,找同學聊後,原來可以考高中或商職,至於五專嘛,不考慮(我老姐讀私立五專,很貴)。

聯考前兩天,我又病了,一如往常嚴重,我知道這下子屏女不用考了,因為最起碼要病個一星期才能擺平。

然考試當天一早,神奇的事發生了──哇哩,居然完全沒有任何生病跡象,這是十年病痛以來不可能發生的事,傑克,這簡直是正常到太誇張了!!

媽呀,這下問題來了,既然康復了,就得去考試,但是爸媽忙工作,同學也出門了,那……那………那屏女在哪裡呀?

接下來的畫面就是姐姐騎著腳踏車,我跟隨著....,沿路她邊騎邊叨叨唸唸....,『要考試,也不知道考場在哪裡?還要我帶妳去,@#%@#$&^$#^*……』,就這樣,我糊裡糊塗的投考去了。

考完屏女,接著要考商職,考前一天傍晚,我在麵店吃麵,幾位同學經過看到我──

『貴蓉,妳今天怎沒去考試?』相當訝異的口吻。
『考什麼?』繼續吃著我的麵。
『考鳳商啊!』活像看到外星人般。
『不是明天嗎?』嚇得麵都沒味了。
『是今天跟明天呀!』

哇哩!我趕緊衝回家看准考證,唉唷喂呀,真的是今天耶!完了,商職沒了,那我不就只能讀屏女了嗎?問題是:我考得上嗎?
全校幾百個學生,有七、八個人考上屏女,偶就是其中之一啦!(有點給它小驕傲起來),但這是我不得不的選擇,我是打算讀完商職,就業賺錢的……。

高一下學期,我親愛的父親積勞成疾猝逝,媽媽在這貧苦的鄉下養育我們四個孩子,媽媽曾做過臨時看護,忍受女主人的折磨;後來幫忙賣豬肉,一天賺200元,根本入不敷出,那幾年,我們常靠著親友們接濟,不論錢也好、米菜也行……,我們都很需要。

在那艱苦的日子裡,姐姐妹妹都在外地讀書,剩我和弟弟在家裡,我倆是母親情緒發洩的出口,我懷疑母親那時應有所謂的躁鬱症吧!好幾年都睡不安穩,不停地叨唸憤怒著....,唯有出門上學,耳根子才是安靜的,不知是不是這樣默默承受過於疲累,每天從早課開始,我都在瞌睡中度過,老師不知是不關心我,還是很仁慈,從未打擾過我。

隨著年紀增長,每思及這段困頓的日子,常想著──如果當時懂得安慰娘、擁抱娘,懂得彼此訴說著內心的痛.....,那該多好,而不是常在角落裡,黯然哭泣,以為自己夠堅強,苦可以輕些.....。

唉,真傻!

(續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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